第四章 五个孤儿一个光棍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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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昊刚坐下,二妹杨柳就开口了:“爸,你要回工电厂吗?听说那边请你过去,给你八级工的工资,八级工分房也能大点吧?”
几个月前,副厂长贪污被抓,会计和车间主任跑了还没抓到。
“哥,家里可以添两床新被子,四丫个头又长了,再和我挤一个被窝实在太难受,而且旧被子有点短,我都盖不住脚了。”
作为工电厂学徒工出身的他,因为这边老厂长给提高两级待遇,张建国办了调动。
白昊突然笑了,笑的张建国有些不明白,很疑惑。
钱,不难挣。
回忆的味道,来一根。
看白昊发懵,张建国把白昊往屋里一推:“真的,爸挺高兴的,高兴你长大了。”
白昊转过头:“爸。”
张建国叹了一口气,默默的点上了一烟走到外面,坐在门口的石台上抽着烟不说话。
一口辛辣,白昊暗骂一声:真他喵的难抽。
特别是老三和老四还小五,他们的父母说不定有一天有可能回来找他们,留在原先的住处,万一有人找来也能找到。
这个家让白昊体验过贫苦,也感受了亲情,也是这个家让自己的性格坚强。
张建国轻轻一巴掌扇在白昊的后脑勺上,骂了一句:“光知道吹牛。”
羊群。
“恩。”张建国应了一声。
但要挣的光明正大,挣的让养父张建国认为这钱来路正,这需要认真的思考一下。
然后就是馍。
他不能走!
而且整个厂里,超过四级工的也只有他一人,少了他这原本就非常困难的厂子也不知道会如何。
重生的他对自己有信心。
更何况这边厂里给他以工代干,以他的年龄拿到七级工的工资已经是顶尖,而且还发一份干部补贴,让他当了车间代主任。
白昊说道:“爸,别说是七百块,就是七千块都不是个事,若是七万块估计能让我为难的很。”
张建国所在的修配厂专门替周边各工厂生产维修机器用的零件,整个厂只有几十人,一个车间。
连同自己五个兄弟姐妹全是收养的,在白昊的记忆中来历各有不同,各有各的惨。最小的老五是捡来的,几年前老三,老四在陪二姐参观大学的时候从大学学校厕所里捡回来的,养父把人留下了,对于张建国来说养四个也是养,养五个也是养。
白菜、萝卜,一些粉条烩成一锅就是菜,副食是包谷粥。
他心里还有期待,也有记挂,还有还一份恩情。
白昊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又打开衣柜看了一眼,没错还是记忆中儿时的那个家。
“恩。”白昊心情那个激动,想说什么却被张建国推进了屋。
这便是晚餐。
“恩,恩。”白昊只是应声,杨柳说一句他应一句。
白昊走到屋外拿起父亲放在窗台上的烟看了一眼。
当白昊吃了几口停下后,张建国这才进屋,从柜子中拿出黑乎乎的团子掰碎了扔进盆里,然后坐在一旁呼啦啦的吃着剩下的饭。
白昊心说,自己真的都忘记这段岁月了,家里过的又苦又穷,这样的情况挣扎了好多年,一直到杨柳大学毕业后又过了三年才真正改善。
家很破,却是一个家。
又一口辛辣入嘴,白昊坐在刚才养父张建国坐的石台上,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张建国已经吃完饭,拿着盆,盆里装着碗准备去水池洗碗,这种连成排的平房家里基本上没有水池的,一排约二十家共用一个水池,以及一个公用旱厕。
重生前就懂,虽然过的穷苦却一直教导他们五个被收养的行得正,站的端。张建国害怕白昊为了七百块钱干什么坏事,所以用皮带抽了白昊几下。
白昊从来都没有认为别人眼中的穷工人、不擅言辞的养父有半点比谁差,总是在冷静地面对着各种各样生活中的困难。
白昊懂养父的心。
见到白昊坐在门口拿着烟发呆,张建国也在旁边坐下安慰道:“你别慌,那七百块钱我来想办法,那电视你去搬回来,看看能不能修,如果能修的话总是能换几百块钱的,接下来若是差个一两百,倒也不难办。”
白昊说道:“爸,我的事情我来扛,你别管。”白昊的话音落就见皮带落了下来,张建国劈头盖脸就给了白昊几下,而后压低声音训斥着:“你有什么办法,不要作那种见不得光的事情。别吱声,洗手,吃饭。”
屋内,二妹杨柳正兴致勃勃的规划着大哥白昊正式参加工作之后头一个月的工资如何使用。
当年捡了白昊又捡了杨柳之后,穷。
但,应下替陆桥扛那七百块钱的事情白昊不后悔。
白昊被打了一巴掌依旧在笑,一边笑一边说道:“我想好怎么挣这七百块了,光明磊落的挣到手。”
老厂长气的高血压引发心脏病住进了医院,在病床上把厂子托付给了张建国。
此时,面对工电每个月高达一百零九元的工资招募,要说张建国不动心是假的,可他放下这修配厂,更放下不老厂长的恩情。
张建国独自一人在屋外惆怅。
说完,张建国把皮带扔给了白昊。
桌上是粗茶淡饭四个小家伙却吃的很香,白昊只是随便吃了几口便停下了,多年的锦衣玉食让他短时间内很难适应这种饮食,那怕是重生了,舌头还依旧是上辈子的敏感。
家里五个,自己虽然是老大,也就比二妹大了几个月,二妹十七岁正在读高中,老三、老四还读小学,老五是小班。
白昊真没把七百块放在心上。
这就是收养了五个孤儿,独自撑起一个家的男人。
“恩!”张建国沉吟了一下:“你说,我听听。”说着,张建国把刚才一直拿在手中的盆放在地上,从烟盒里抽了一根羊群点上,身体往后靠在墙上,闭着眼睛等白昊讲述他的挣钱计划。
养父张建国是光棍。
小四陆鸣也急急地问:“那边听说过年发肉。”
“吃饭。”张建国喊了一声,正在写作业的四个小家伙飞速整理桌子。
啪。